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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品散文草木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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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

还是在春风沉醉的夜晚,读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草木》,品着《荷花》,文字淡淡的,却很有味。

汪先生言,“每年要种两缸荷花,种荷花的藕不是吃的藕,要瘦得多,节间也长,颜色黄褐,叫做‘藕秧子’。在缸底铺一层马粪,厚约半尺,把藕秧子盘在马粪上,倒进多半缸河泥,晒几天,到河泥坼裂,有缝,倒两担水,将平缸沿。过个把星期,就有小荷叶嘴冒出来。过几天荷叶长大了,冒出花骨朵了。荷花开了,露出嫩黄的小莲蓬,很多很多花蕊。清香清香的。荷花好像说:‘我开了。’”读着,淡淡的荷香似来,心起涟漪。

家里楼顶露台一角,有口青花瓷缸,除了平常贮水浇花之外,别无用场。闲也是闲着。于是,趁清明返乡,从如皋“花木大世界”觅得藕秧子数枝,归家,如法植之,只不过肥料改用豆饼,泥土就挖自花坛罢了。贮满水,那便成荷花缸了。

谷雨天,小荷才露尖尖角。入夏没多久,小荷钻罅而出,拔了梗,放了叶,亭亭玉立。

梅雨天,连阴潇潇雨,浑身湿答答的,闷。但转念间,因家有小荷初长成,听雨打荷叶,宛如珠落玉盘,还真不输芭蕉夜雨。如若对奕,与棋子落盘并奏,不亦乐乎。

夏日,燠热难耐之时,观重重青盖,遇上如瀑骤雨,则是一番酣畅。“雨停了,荷叶面上的雨水水银似的摇晃。一阵大风,荷叶倾侧,雨水流泻下来。”前不久,揪心的台风“安比”歇了劲,晨起,上得楼去。一瞧,可惜了,缸边的一树白兰花,不堪雨打风吹去。这缸荷,倒是“叶上初阳干宿雨”,茵茵有生气。喜不自禁的,绿叶间伸出了三枝花骨朵。一枝含苞,两枝初绽,一红一白,风姿绰约,正应了纳兰那句“白裁肪玉瓣,红剪彩霞笺”。尤其素白的那朵,粉粉娇娇的,养眼养心。

言及白莲,不由得想起读过的老舍《吃荷花的》一文。博雅的老舍先生早年于山东教书时,曾特地以趵突泉水、黄河泥种两盆白莲。他很自豪,“一盆七八朵,白的!”大热天,友人来了,酷爱荷花的他兴致勃勃,“喝点莲花白,作二首诗,以自种白莲为题,岂不雅妙?”不承想,缘于误会,也因济南荷花入馔之风盛矣,那位友人竟辣手摧花,让香油炸莲瓣下酒。这且不提,先生有多怜惜呀。想想也是,若是爱花之人,情何以堪!

不过,以荷花入馔,是古来风。且不说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酒食》记载以荷叶当酒具的“碧筒杯”,还是宋代林洪《山家清供》所记的“碧筒酒”、“莲房鱼包”,单说芸娘事茶的“莲房茶”便荷香氤氲,令人遐想。沈三白的《浮生六记》中,载有:“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芸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韵尤绝。”风雅得很!怪不得连“补白大王”郑逸梅先生都感叹这是“真雅人深致”。

“荷叶粥和荷叶粉蒸肉都很好吃。”佩服谙于饮馔之道的汪曾祺先生,大白话,却道出了我的心里话。大伏天,溽暑正盛,绿豆粥解暑之外,荷叶粥也清火,更兼一股独特的清香。粥快煮好了,揭锅,平铺荷叶一张,咕噜咕噜,俟碧绿的叶子慢慢变了色,绿莹莹的荷叶粥便成了。最好趁热加勺白糖,一喝,妙不可言。

至于荷叶粉蒸肉,学做并不难,但不知怎的,总不似当年的滋味了。如今,咂摸妈妈的味道,仍是余味袅袅。夏日傍晚,少时的我从玉带河东水关与小伙伴们嬉水过后,时或擎一枝荷叶当伞,时或头顶如盖的荷叶,扮作“雁翎队”队员的模样回家。这时,妈妈将五花肉调过味,伴以黄黄的香米粉,碧叶一裹,置于竹笹,架上铁锅,隔水蒸,蒸气袅然。这难得的荷叶粉蒸肉,油而不腻,齿颊留芳,叫我如何不想它?

望着一缸摇曳的荷花,心随风远,又飞到了神往的赏荷胜地。纵然西湖的曲院风荷、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抑或清华园的荷塘月色、燕园的清塘荷韵令人流连,可是,感念至深的,莫过于包公祠的莲花,清致不凡。

有一年荷月去合肥,谒包公祠,访廉泉,游清风园,环河皆莲也。除满池映日红花,夹岸路径,一缸又一缸的莲花,也是别样的红。清风阁下,沿阶红莲朵朵,“红香一点清风”。一位文质彬彬的老师现场教学,一班青少年朗朗吟诵着濂溪先生的《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此时,人面莲花,相看两不厌。

走着走着,荷塘边现一铭牌,标注:池中鱼为“铁面鱼”,池藕为七孔红花藕,鲜嫩且断而无丝,称“无丝藕”,合而为一即是“铁面无丝”,寓意包公“铁面无私”。真是神奇!也许是天地有灵,竟造化出不寻常的“铁面鱼”与“无丝藕”,以象公之清廉无私,以行不言之教吧。惜别时,抬望眼,一副楹联映入眼帘,那是:“执法如山试看河鱼颜似铁,爱民如子喜教池藕断无丝。”尽管祠外市尘繁嚣,但于此体悟这无丝的莲藕,能不“莲想”到祠堂主人那“出污泥而不染,含清露而涟倾”的清风正气?

如今思莲,犹是清气似来,香远益清啊!

丝瓜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树梢上的老丝瓜,长竹竿摘下,手一摇,哗啦啦响。操把小锹,庭前墙角,就地掀开几个口子,沉寂一冬的丝瓜籽黑黑的,饱饱的,复投春泥的怀抱,壅上草木灰,重启一轮新生。顺便,往往还会点几塘扁豆。

谷雨天,小雨轻风,细红的楝花飘落时,一天暖似一天了。种子,因雨而生,没多久,从泥土中探出了脑袋,一个个芽苗,纷呈墨绿的丫字。

入夏,瓜秧好像铆足了劲,见风“疯”长。依树,靠墙,就地插上四五根竹竿。不经意中,不假人力,竹竿缠上了藤茎伸出的触须,那须脚打着卷儿,弹簧似的,探着发展方向。方向决定道路。藤蔓如长手脚,见缝插针,一路攀援。

盛夏,丝瓜沿上瓦墙生。墙头,几根摇曳的狗尾巴草外,便多了葳蕤的夏绿。而那铁干虬枝的楝树,也因了藤蔓的牵挂,纷披一袭绿衫。墙树之间,草绳一拉,自成瓜棚一架。放了暑假,日出东方,筛落一地斑驳光影,倚一方杌子,一张矮凳,抄着田字方格簿,耳边黄蜂嗡嗡,白蝶蹁跹。

招蜂引蝶的,是那蔓生的花骨朵,金灿灿的。“黄花褪束绿身长,白结丝包困晓霜。”眼看瓜蒂的那朵黄花慢慢地萎缩,但花谢之时,它的生命长度,便是一条丝瓜成熟的长度。挂着的丝瓜,绰约多姿,无论短胖的香丝瓜,还是细长的“蛇”丝瓜,俏生生,水灵灵的。此时,陪伴的扁豆,紫红花绽,二者红绿之间,相映成趣。

“种瓜得瓜”。藤下,一伸手,丝瓜触手可及。摘取,现刨,瓜瓤玉清如脂,偶有嫩籽间之,滚刀切之,滑滑的。灶台,妈妈铲勺挥舞,时或清炒丝瓜,时或丝瓜炒毛豆,抑或丝瓜蛋汤,白瓷碗盘端上,碧绿盈盈,漾着清鲜之味。我百吃不厌,与冬日钟情萝卜青菜(黑塌菜)一般。最美的,莫过于放了学,炊烟袅袅,土灶铁锅边,捧碗扁豆肉丁饭,过口丝瓜蛋汤,那简直成天下最幸福的人啦。离乡三十多年了,偶一想起,从前的那种馨香总是温润我心。

还别说,丝瓜真是个宝。犹记小时候,身上长了疖子,妈妈摘藤叶一张,折叠成团,置于碗底,筷头捣烂,绿莹莹的,以其敷搽,不日而愈。

深秋,瓜藤经霜,也干黄了。拉藤,扯一把,绕成结,一个接一个,抛于柴棚顶上,任其干枯。待至寒冬,它成炉灶之禾,舍身成仁。而扯下来的老丝瓜,窗台上晒着,一天天,由青转黄,由胖变瘦。待黄褐色了,外皮攘掉,籽儿抖擞出去,淡黄的筋脉,即是丝瓜络,我们叫作丝瓜筋。由此,它经年盘踞灶台,洗锅抹碗,茶铫除垢,沐浴搓背,善莫大焉。

至于树梢之上的丝瓜,听它自然老去,留待作籽,似逃一劫。冬日、枯藤、老树、麻雀,不失一种古意。

就这样,丝瓜于四季的荣枯代谢中伴我长大了。

许是一份情缘,喜食丝瓜之外,自迁新居,楼上有一露台,虽说花坛不大,但间植藿香、薄荷、紫苏等之余,每年种它,是必须的。近日暑意渐浓,藤阴亦浓,扑面临头,幽窗开卷,搜得一句“开帘正恨诗情少,风卷野香迎面来”,恰似一片冰心在其中。

丝瓜亦入书画。它本是俗物,但落诸纸墨,倒是大俗大雅。据说,齐白石及其弟子娄师白画得最妙。巧的是,有年春三月,于南通博物苑对面的市中心美术馆,邂逅娄师白的《鸡雏丝瓜图》立轴。三只鸡雏,毛茸茸的,黄口争啄蒂上黄花,端的是意趣盎然,激发童心。齐白石那幅写意的《丝瓜蜜蜂图》,仅见于画册,却也是藤蔓挺劲,瓜瓞绵绵,脉脉温情,扑面而来。题跋:“瓜蔬中此予最喜得,香而甜结瓜易大”。难怪画得气韵流溢,白石老人实为丝瓜知己者也。

言及知己者,国学大师季羡林曾徘徊于丝瓜之下,像达摩老祖一样,面壁参禅,仿佛觉得丝瓜有了思想。他深情写道:“我站在丝瓜下面,陷入梦幻。而丝瓜似乎心中有数,无言静观,它怡然泰然悠然坦然,仿佛含笑面对秋阳。”好神奇的丝瓜啊,大师从中读出了“四然”。这,不禁又让人想起张爱玲早年的一个夙愿:在老去的时候,要一个人静看丝瓜爬蔓。想来,看丝瓜爬蔓,在她,跟《天才梦》中看七月巧云、享受微风中的藤椅、吃盐水花生、欣赏雨夜的霓虹灯、从双层公共汽车上伸出手摘树顶的绿叶一样,都是人间的清欢,生命的欢悦。

但愿能如此,“如果现在谁的梦境里还翻飞着这样的瓜叶,那内心至少还保存着一份轻盈。”今岁夏至,花坛边,丝瓜碧叶连连,黄花点点,虽未及得瓜,但于它面前,平心静思,焉能此花不在尔心外?既然如此,丝瓜则不成了心中的“诗瓜”?

扁豆

秋风起兮,草木黄落。而露台的木栅架上,一簇簇的扁豆花开在风中,如翩翩飞舞的蛱蝶,俏对秋阳。

说起它,也还是清明返乡时,向人家讨了点儿扁豆籽,到家后即种在花坛一角,一丛藿香、薄荷旁边。春雨润无声,草木荣滋中,扁豆也一天天发芽、抽叶、生蔓。应和着温煦的春风,藤蔓舒展在栅栏上,争先恐后地向上绵延。

夏天,藿香、薄荷郁郁葱葱,扁豆也在烈日与暴雨下,不管不顾,兀自爬蔓,扶摇直上。不知不觉,整个栅架便被茂密的绿叶所覆盖,密密匝匝,如披一身绿色的蓑衣。一阵风来,一挂绿裳骤起微波,迎风荡去。于是,虽处闹猛的城中小区,却也不失陶然的田园气息。只是,一夏迟迟不见花开。

秋天来了,萧瑟之意也来了,藿香、薄荷一蓬蓬淡紫色的小碎花谢了,扁豆才好似猛然间醒来。叶腋不依不饶地抽生花轴,继而绽放出一簇簇明艳的花,挤挤挨挨、顾盼多情,如上花轿。

每每望着这攀爬的风景,禁不住闪回栖居心底的印记。古城,陋巷,老家的槿篱、院墙上,除了丝瓜、山药、喇叭花什么的,总少不了绚烂的扁豆花,沸腾了围篱,热闹了秋天。说来也是,再敝陋的院子,因了扁豆花开,也让人觉得日子有了朝气、盼头。日头西斜,爸爸洒扫庭院后,我喜欢搬张小竹椅,乘着风凉看书。其间,卖卖呆,不由自主就盯上了摇曳的扁豆花。看着它沐着余晖渐渐暗淡下去,看着时光就在身边缓缓流过,不知怎的,少时的我竟也生出一种难以言传的疏朗之感。这时,心旌摇曳的还有,信手掐片心形的扁豆叶,圈起左手拇指与食指,塞进叶子,右手猛地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吓人一跳;有翠绿的蚱蜢在藤蔓上跳来蹦去,有蟋蟀在墙角轻吟;煤球炉上,一口钢精锅,“咕噜咕噜”吐着泡泡,妈妈正扬着瓢煮糁儿粥……

中秋时节,花好月圆。扁豆花似解人意,纷纷结荚,累累垂枝,仿佛一个个“紫月亮”。从此,腹中“咕噜咕噜”之时,餐桌上添了一道菜——煸炒扁豆角。提起它,做法再熟悉不过了:妈妈摘下一个个扁豆,一弯一弯地撕去两缘的筋脉,洗净,下油锅煸炒。然后,倒入酱油,撒点葱花,盖上锅盖,改文火焖至扁豆酥烂。长大了,有天读到老饕袁枚在《随园食单》中说“现采扁豆……单炒者油重为佳”,除却信然,更倍觉亲切。因为扁豆荚粗粝多筋,以红烧酱焖,重油相调,的确适其味也。不过,在过去寡淡的日子里,我的至爱要数肉丁扁豆饭。焯过水的肋条肉与扁豆分别煸炒至六七成熟,再将淘好的米倒入锅中。饭熟,肉丁扁豆也正好熟了。捧着香喷喷的“三红碗”,扁豆的清香、肉的肥腴、饭的香糯,几厢交融,味道美极了。

正因喜欢,愈加了解。

扁豆,一名“沿篱豆”,又称“蛾眉豆”。盖因“扁荚形扁也,沿篱蔓延也,蛾眉象豆脊也”。据说还药食同源,因其“味甘,微温。主中和,下气。”另外,它不止入馔养生,还入诗文,点拔性灵。且不说明代诗人王伯稠咏扁豆花“豆花初放晚凉凄,碧叶荫中络纬啼。贪与邻翁棚底语,不知新月照清溪”,抑或清代费丹旭诗“豆花开绕槿篱门,此是江南旧水村。疏雨下过凉月上,好返邻曲话黄昏”,还是查学礼吟“碧水迢迢漾浅沙,几丛修竹野人家。最怜秋满疏篱外,带雨斜开扁豆花”,单是郑板桥寄寓大悲庵时的一副对联——“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便意韵不凡,氤氲着淡看清秋天高、云卷云舒的人生况味。

有意思的是,还有姑苏的芸娘把家常的扁豆玩出了花样,玩成了生活的艺术——“活花屏”。沈复在《浮生六记》中说:“每屏一扇,用木梢二枝,约长四五寸,作矮条凳式,虚其中,横四挡,宽一尺许,四角凿圆眼,插竹编方眼。屏约高六七尺,用砂盆种扁豆,置屏中,盘延屏上,两人可移动。多编数屏,随意遮拦,恍如绿阴满窗,透风蔽日,迂回曲折,随时可更,故曰活花屏。”可以想象,乡居院旷,每当茶热香温、花开月上,伉俪举案齐眉,对屏小饮、觅句联吟,岂不快哉?对此,为《浮生六记》作序的香禅精舍近僧(潘麐生)只羡鸳鸯不羡仙,有诗赞曰:“琴边笑倚鬓双青,跌宕风流总性灵。商略山家栽种法,移春槛是活花屏。”也难怪,撰写《生活的艺术》一书的林语堂先生将芸娘称为“中国文学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

及至当代,博雅的汪曾祺先生也说,“扁豆花是最具平民色彩的花”。“文革”期间,汪先生处境窘迫,一家五口住在一个逼仄潮湿的大杂院。他用破缸种了一架扁豆,秋天扁豆长成了,他惬意地说:“暑尽天凉,月色如水,听纺织娘在扁豆架下沙沙振羽,至有情味。”想来,他与郑板桥的满架秋风的处境、心境一样,都是随遇而安,且饱含着“人间送小温”的情怀吧。

夏已老,人在秋,又见满架秋风扁豆花。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其实,种豆岂止得豆?还得花。

作者

简介

陈健全,江苏如皋人,供职于南通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品见于《人民司法》《中国审判》《民主与法制》《人民法院报》《工人日报》《南通日报》《江海晚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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