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雅‖记忆里的暑假暑假到了，家长们松了一口气，家里的老大可以看护老二，老二可以照顾老三，几个孩子一起玩是个伴儿。大人可以腾出时间专心干农活了。倘若老大吃了独食，或者大的合起伙儿来欺负小的，那么他们的下场会很惨，少不了挨一顿猛揍——“竹笋炒肉条”！早上，几个娃子随大人一起上地，在地头玩耍，草丛里的玩物可多了，可以逮蚂蚱，用狗尾草的茎秆串起们的后颈，不一会儿，就可以逮几串子，既除掉了田间的害虫，又打发了时间增添了趣味。虽说可以在草丛里尽情打滚，但是不能远离，大人随时从地里传来的喊声，娃子们一定要扯着长腔回应才行。玩儿到太阳火毒，酷热难耐时，老大点子多，到大人那里请示，把小将们领到树荫下乘凉，自己会去找一些“乐子”：到池塘边摘荷叶给弟弟妹妹当“伞”，既漂亮又荫凉，哄得他们哈哈笑；到地头的桥墩下面乘凉，设计巧妙的桥墩儿既能当马骑，又能来回翻越，还可以在下面的水草丛里摸鱼捉虾，小孩子下手摸索，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这些小鱼小虾在男孩的掌中，就会变成“美味”，拢堆火，自主烧烤，那鲜美的味道，保准勾起你的馋虫！胆小的只是找块砖头垫着，让流水冲冲暑气就美翻了！中午了，大人一声令下：“回家！”娃子们把“战利品”带回家，鸡开了荤，争着啄蚂蚱吃，猫娃、狗崽也会过来凑热闹，伸出利爪捏住住蚂蚱，扒拉着玩，蚂蚱蹦跶着，猫狗撵着，小孩子嘴里念叨着：“蚂蚱蹦，我也蹦，奶奶说我不中用！”心里乐开了花！玩得蚂蚱蹦跶不动了，它们就成了猫狗的美餐。这情形，小孩子看着真是过瘾！老大是队长，将弟弟妹妹安全带回家，中午就会有“奖赏”——有时是菜地里浑身毛刺的旱黄瓜，清爽舒脆，有时是自然红透的番茄，酸甜可口，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摘到甜瓜、小西瓜呢！这些美味没有使用化肥农药，是不折不扣的有机食品呢！这么热的天，中午吃凉面呗！孩子帮助剥大蒜，大人顾着下面条，快出锅时，往锅里塞几把嫩生生的苋菜，在瓷盆里晾好开水，等着冰面条哩！小孩子捣蒜汁，干得次数多了，就总结出诀窍，先将蒜瓣泡在水里，几分钟后，轻轻一搓，蒜皮就分离了！搬来石头的擂臼窝，将蒜瓣儿、盐、姜丝放进去，右手用擂臼锤使劲捶打，要用左手捂住，不然的话，一不小心，调皮的蒜瓣儿会不停地蹦出来，遭来大人的一阵白眼几声训斥……捣完蒜后，一定要用清水洗手，不然指头抹到眼里，可就泪流满面了！想要清凉，派妹妹到菜园里掐点荆芥洗净放进蒜汁里，吃起来透心凉，味道爽……这地道的凉面，干活人吐吐噜噜吃上两大碗，还不会冒汗呢！吃过饭，撂下碗，大人要歇晌（午休），小孩子精力旺盛，睡不着，总不能闲着，找点乐子呗！蹲在门前的大树下抓石子，一把小而匀称的石头蛋子就成了孩子们的玩具，可以抓子儿，可以划方格走棋，还可以当滚珠弹出去……当然，吵闹的声音分贝不能太高（惊扰了大人的瞌睡，后果可想而知），更不能在太阳底下“野马”似的乱窜（暴晒之后头上要出火毒疖子的），更不能偷偷下河洗澡（河水可是不浅哟）。下午照旧，只是孩子心中多了个念想，老爹收工了，可以带孩子们去河塘里洗澡喽！在地头玩耍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太阳西沉，迫不及待地想到河塘里“扎猛子”喽！太阳的暴晒使水温升高，表面的水简直烫人！人到了水下才感觉凉爽。农村人没有几只“旱鸭子”，从河这头游到那头，小意思啦！孩子们也要“会水”才行，大人拎起孩子的胳膊腿扔进浅水里，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孩子挣扎、呛水，脚手齐踢腾，还没等喝个半饱呢，他们就能“水上漂”了。孩子并不懂什么仰泳、蝶泳、蛙泳，只晓得打不登、翻花、踩水、仰颏儿漂……村里有个水性好的男娃，人送外号“鱼鹰”，竟然能端着饭碗游到河对岸，小伙伴们都被惊呆了，只有崇拜的份儿！娃子们洗得爽，不想上岸，但是，等手指肚发白，有皱纹的时候，必须得离开水了——依依不舍地走向岸边，盼望明天这个时刻早点到来！晚上，大人们在院外乘凉，小孩们提着马灯找“美食”——知了的幼年，叫蝉蛹吧！村后杨树林下的泥巴地里，泥土松容易抠动，小孩子一会儿就能拾半筛子，回家剥一下，用油一炸，那滋味，堪比山珍海味！在大人的一声声催促声中，孩子才肯回来睡觉。洗澡也简单，女娃先洗，月光下，摔了衣服，妈拎了一桶在太阳下晒了一天的温水，用水瓢舀起来，劈头浇下，肥皂象征性的抹几下，再浇下几瓢水，扔过来一条手巾，最后拿被单裹一下就睡觉了！男娃们洗着才痛快哩，爹把桶里剩下的水都泼上去，水势汹汹，忽听“哎呦”一声惨叫，小家伙身单力薄，站立不稳，被“急流”冲走啦！爹笑着捞回掉进水沟的娃娃，把他丢进盆子里，再洗一遍，然后拿被单子一包，就把娃娃扔到了床板上，刚才委屈的泪痕没干呢，被单子里就“冒”出了会心的笑。“哭哭笑笑，蛤蟆尿尿”，奶奶经常这样说。至于床嘛，农家院里有很多种：在露天的院子里支上木板，或者是捞车的车厢，或者是八匹的车斗，还可以睡在有围栏的平房上……这样的“床”实在很有趣！条件好的撑上蚊帐，孩子躺下视线内就是璀璨的星光，眨巴着眼睛的星星像是在捉迷藏，一颗、两颗、三颗……数着数着，天上的“星孩子”就不见了。地上数星星的孩子呢，眼皮涩得直打架，一会儿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那时候，我们的暑假生活开启的是自主发展模式，轻松适意，自由自在，个性十足，如今想来，还会偷偷傻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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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文雅，原名李艳，笔名丫丫，生于邓州市都司镇，毕业于南阳四师，现为邓州市城区三小语文教师。工作之余，愿意用笔记录生活，撷取美好的点滴，以温润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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