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洒文江龙纵笔巷回韵响鹤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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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源于网络
朗读者/疯子
●着急
着急，字典里说是“焦躁不安，十分心急”的意思。
同样一件事情，同样是着急的心情，年龄不同的人表现截然不同。我所在的城市，疫情控制调整为二级风险时，我终于可以去镜湖逛逛了。镜湖的好哇，此刻在我眼里更是好上十分：可能人都有这种体验，原来习以为常的东西，突然迫不得已地离开原来的生活，再回归的时候，总会有失而复得的感觉，总会看着比前时更好。镜湖的广场上人不多，有两个人在摆弄着手里的风筝，可是，风筝不飞呀。复前行，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坐在一个花坛上，脚下匍匐着一个彩色的蜈蚣风筝，长长的尾巴无精打采地铺得老远。“咋不起来放呢？”我回头看看那两个在广场上摆弄风筝的人，又看看她，笑着问。“没有风，风筝不飞，着急。”女子眼睛看着旁边的树梢，兴致不高。嘴里说着“着急”，可是，云淡风轻的，实在看不出来着急呢。她是真不着急吗？不是的，对于一个热爱放风筝的人来说，得到了解禁复出的消息，第一时间出来放风筝，却没风，怎么能不急？可是，再着急，因为年龄在，只能坐在这里等风，等一个让风筝飞起来的时机，内心里除了着急，其实，更多的是无奈吧：年龄渐长，内心里会学会妥协，有些东西你改变不了，那就接受，和生活和解。再通透一点，就会卷起风筝，围着镜湖转一圈，花花草草，红红绿绿，一湖水，清清凉凉的……满眼都是风光，怎么还不是一乐呢？干嘛非得认准一种娱乐项目呢？放风筝固然好，绕湖一周，移步换景，怡情养性，不也挺好吗？设若这是一个正在与家长来放风筝的孩子，想想我们已经被禁足在家中将近一个月，忽然可以出门了，无异于得了“大赦令”，又听说可以去镜湖放风筝，那不说有李白“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轻松快意，心情可也是杜甫的“漫卷诗书喜欲狂”吧。到了镜湖，却因为无风，风筝不能飞起来，那这样的孩子会怎样呢？站在父亲旁边，看着父亲放风筝，风筝飘飘悠悠地升上去，刚要欢呼，它却一个“倒栽葱”掉下来，“啪”的一声，是风筝摔在地上的声音，更是孩子一颗想飞的心被摔碎的声音啊。此刻，孩子绝不会云淡风轻地说“着急”，他（她）会跑着捡起风筝，看着爸爸收回风筝线，再催着爸爸放，如此两次三番他会问大人为什么风筝不飞，得到没有风的回答以后，他（她）会怎样呢？像那个女子一样，坐在花坛边等着风吗？不，绝不！他（她）会继续催着爸爸放风筝，而且在风筝飞上头顶时，他会噘着嘴吹出一口气，助风筝一臂之力，风筝飞起来了，他（她）就张开双臂，摇，摇，摇，一边摇晃手臂一边喊着飞呀，飞呀，挥动手臂带来的气流把风筝托举得更高……风筝从此扶摇直上，那他（她）肯定是一张笑脸；风筝若还是一个猛子扎下来，那他（她）定会站在风筝旁边，用脚跺着地，用手指着风筝：”你怎么就不飞呢？啊，我不都给你力量了吗？你能不能争点气啊？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听听，那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他（她）还小，心太急，不懂得待时而动。这样的场景我是见过的。同样的一件事情，身份不同的人着急的程度不同，表现形式也不同。两年前，我的同胞兄弟得了重病:需要换肝手术。兄弟刚刚又买下了一个线路的客运，还有一个饭店，固定资产不少，可是，能变现交手术费用却来不及。父亲给我打电话是在晚上，开口说借钱，说了借钱原因，还钱方式也告诉了我:父亲名下两套房产，卖掉一套变现，但是得有合适的价位。那一刻，我心里挺难受:父亲七十岁了，还得张嘴张罗钱。那一夜我辗转反侧，爱人劝我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去帮忙，我当然懂，可是就是不睡。一夜之间，鼻翼两侧鼓起了小红疖子，这一夜，爱人因为我在身边烙饼，也影响了他的睡眠质量——不过，也还好。我和爱人一大早就去了父亲家:哎，我的父母神色如常。事出反常啊！姐姐来了，脸色蜡黄，嘴角都破了；妹妹来了，一脸憔悴，头晕目眩，干呕不断。姐夫，妹夫神情严肃。弟弟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医院里的亲人都沉默着，像被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喘不过气。弟弟命不该绝，匹配的肝源找到了:当天晚上十点就进了手术室，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我的父亲就站在手术室门口，谁劝都没用，一动不动等着，直到弟弟被推出手术室，他挪动一下身子，差一点儿摔倒，弟弟进了重症监护室，我的父母一夜之间，雪花落了一头，那让我想起春秋时期的伍子胥。后来，母亲说父亲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们两个不能倒下去，因为弟弟还有一个尚在高二的孩子，需要他们。父母的着急是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吧，它流淌于血脉中，在身体深处藏着。实在藏不住，就飞起了霜雪，被我们看见。往期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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