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记事以来,印象中父亲一生得过两次疖子。一次是在我八九岁的时候,父亲右腿大约在足三里穴部位,长了一个大疖子,胀痛异常,站立尤甚。及至父亲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同村一位胡姓长辈赶着牛车,把父亲送到了八里外一位在当地颇有些名望的赵姓乡村疡科医生那里。据送医的长辈回来说,大夫说送得还算及时,如果再迟一天,恐怕就要“走黄”了,那就很危险了。医生给父亲开了刀,放出了很多脓血,又下了些药捻和药面,包扎好,说这回就没事了。但父亲暂时还是下不了地也干不了活儿。时值白露,秋收在即,父亲非常着急,但也无可奈何。我现在还清楚记得他坐在窗口的炕上,十分焦急地指导我和十岁左右的姐姐,在园子里把烟叶一把一把均匀地分好,再用细绳绑在长长的木杆子上,然后挂在烟架子上晾晒。如今父亲已经走了快三年了,包括这一情节在内很多生活场景总是在我眼前出现。想来人和烟叶也差不多,只不过烟被人抽掉了,而人也无一例外地终将被时光抽掉,化作一缕轻烟,最后消失得无景无踪。父亲第二次患疖子,是在我学医不久,那时我不在他身边。与上次孤立的疖病不一样,这次是组团来的——多发性疖肿,身体的某些部位总是不断地长疖子。虽没有多么凶险,但动不动就冒出一两个疖子,也甚是让人恼火。这次他有没有去找那位疡医我不知道,反正他后来接受了邻村一人告知的偏方——把两条蜈蚣烤酥,在面板上擀成细末,和两个鸡蛋混和在一起,不放其他作料,用植物油煎好,一顿服下即可,一天一次。病就这样好了,他后来再也没有长过疖子。后来就这件事,我详细问过父亲,这东西是不是很难吃(因为我知道蜈蚣的味道非常腥,再加上父亲向来不太爱吃鸡蛋)?吃了多久?父亲说那东西总归是药,味道怪怪的太好吃,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下咽。他前后断断续续地服用了大概半个月。不知是饮食结构的变化还是时代的原因,反正现在皮肤病越来越多,但疔疖肿毒类的疮疡病已经非常少见了。不过蜈蚣煎鸡蛋不仅治疗疖肿,对痄腮、淋巴结核、痔疮及至肿瘤等疾病,只要运用得当,都有很好的疗效。王舒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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