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旧时光
是一条斑驳的马路
我们一路走啊,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三月三,地菜煮鸡蛋”。
在老家,农历三月初三,有吃地菜煮鸡蛋的习俗。
地菜煮鸡蛋是很有讲究的。地菜必须是三月三当天挖的最好。这一天的地菜花也是最香的。挖回的地菜必须是根、茎、叶齐全的,这样的地菜才最营养味道最鲜美。煮的时候要加入一种叫“风球子”的枫树果子,可以辟风驱邪毒。
记得小时候,每年三月三,妈妈煮地菜鸡蛋时特别仔细,特别上心。她一大早就会去菜地里寻来长得最好的新鲜的地菜,洗得干干净净,稍稍晾晒干水份。中午时分把晾晒过的地菜放在冰铁炉锅里,再把红枣、黑豆、“风球子”之类的加入锅中,当然还得放上十几只圆圆滚滚的大鸡蛋,加上清水,放在柴火灶上,煮起来,煮开了,再继续小火慢慢熬。
下午放学我们一到家,就闻得香香甜甜的地菜鸡蛋香,口水直流,本来饿得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得更欢了。这时妈妈就会吩咐我们小孩子赶紧洗手,她则把晾过了一会的地菜鸡蛋端上桌子,看着我们吃。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鸡蛋是要拿来卖钱,补贴家用的。一年除了逢年过节生日外,就只有三月三可以安心吃到鸡蛋。所以我们小孩子会像盼着生日盼着过年那样盼着三月三。
我们接过妈妈端来的地菜鸡蛋水,首先当然是把两个白白的鸡蛋吞到肚子里,生怕吃慢了,就会给人抢走了一样。妈妈总会说:“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每人都有两个鸡蛋,少不了。”吃完鸡蛋,我们一般都不想喝那地菜水,可是妈妈说,地菜水一定要喝,喝了夏天就不会长疖子了,谁不喝明年就不给他吃鸡蛋了。我们只好捏着鼻子像喝中药样的把地菜水喝下去,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喝,只是为了表示我们不想喝,故意装成很讨厌的样子。
我们吃完碗里的,还想瞅瞅锅里的,发现锅里还有几个大鸡蛋,这才发现妈妈什么都没吃。问妈妈为什么不吃,妈妈说:“现在不饿,晚饭时我再吃”。后来才知道妈妈留着几个鸡蛋,下午有邻居来串门的好招待客人。即使没有客人来,妈妈晚饭时也不吃,那几个鸡蛋但成了我和哥哥们的夜宵。
渐渐的,我们长大了,日子也好起来了。鸡蛋成了饭桌上的家常菜。每年三月三,妈妈还是照例会煮地菜鸡蛋水,但我们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渴盼着吃鸡蛋了。有时候妈妈煮一锅鸡蛋,会剩下好多,侄儿侄女们甚至都不想吃煮鸡蛋了。
后来,我们工作了,离开了家乡。三月三,再也闻不到地菜香,吃不到妈妈煮的三月三的鸡蛋了,只能在朋友圈里看看老乡们发的图片,想想那种清香的味道。
明天又是三月三了,刚才在电话里,妈妈说:“今年雨水多,地菜长得特别好,可是你们都不回来,我和你爸就随便煮点吃了算了”。声音里多少有一点淡淡的忧伤。“妈,你帮我扯些地菜晒干一下,下次我回去时煮鸡蛋给我吃嘛!”我赶紧说。
作者:曹毅
编辑:傲寒
美编:傲寒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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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01
作者简介
曹毅,央企职工,女工委主任,注册安全工程师,高级政工师,心理咨询师,一个率性阳光自信的湘妹子,热爱生活,钟情阅读,喜欢运动,周游过列国,心中有诗意,笔下泛兰香。(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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